翻译研究新领域：绘本翻译 --------《绘本翻译：为儿童读者重新表达文字、视觉和听觉元素》评介

一、引 言

绘本自21世纪初引入中国以来，发展迅猛。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前副主席海飞预测：绘本的兴起“是下一个童书出版‘黄金十年’的重要标志”[1]。当前，对于绘本这种图文结合的儿童文学类型，引进仍然是重要的形式。然而，虽然绘本的“引进和翻译如火如荼”，但是“翻译质量却令人担忧”。其原因可能在于译者对绘本的认识不足[2]109-114。当前，国内针对绘本翻译的研究有限，现有成果多为切入点不同的期刊论文和硕士论文，例如，董海雅强调绘本译作的质量“与译者的素养密切相关”，并结合多个案例总结了绘本译者应该具备的基础素养[3]62-66；徐德荣和何芳芳则从突出语相入手，认为绘本“文字的突出语相可包含阐释符码”，译者可以通过实现符码，实现等效翻译[4]78-82，而且这些成果数量有限。目前尚无博士论文或论著。所以，现有研究成果还不能充分帮助人们认识绘本翻译或为绘本翻译实践提供指导。劳特利奇出版社于2018年出版的《绘本翻译：为儿童读者重新表达文字、视觉和听觉元素》(Translating Picturebooks: Revoicing the Verbal, the Visual, and the Aural for a Child Audience)(简称该书)一书，可以为相关学者提供指导。该书全面梳理了绘本翻译研究的文献，不仅从多模态、对话理论以及符号学理论等视角，审视了绘本翻译这种翻译现象，而且在绘本翻译实践和教学方面也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二、内容简述

该书介绍了绘本的定义、特征和生产过程，在此基础上，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审视绘本翻译的主体、影响因素、译者的决策以及译者决策背后的原因。该书有三位主要作者：Riitta Oittinen是芬兰坦佩雷大学翻译研究领域的讲师；Anne Ketola是芬兰坦佩雷大学翻译研究方向的博士生候选人；Melissa Garavini是与博洛尼亚大学MeTRa研究中心合作的独立研究员。

该书分为六章，共213页。第一章“起始步骤”(First Steps)，介绍研究目的、背景、材料、视角和方法、儿童文学的翻译情况以及整本书的构架。第二章“绘本特征与生产”(Picturebook Characteristics and Production)，介绍绘本的定义、重要特征和生产过程。第三章“图画、文字和声音之间的译者”(The Translator Between Images, Words and Sounds)，分析译者在翻译绘本的过程中会受到哪些文字、视觉和听觉因素的影响。第四章“狗与公牛：翻译文化”(Dogs and Bulls: Translating Cultures)，通过六个具体的案例研究，展示翻译绘本时译者面临的挑战、译者的决策及其原因。第五章“译者日记”(Translators' Diaries)，从专业译者和学生译者的翻译笔记，审视绘本翻译的特点，揭示学生译者在接触绘本翻译时出现的问题，总结对绘本翻译教学的启发。第六章“最后的步骤”(Last Steps)为总结。纵观全书内容，作者有以下两个主要观点：

1.绘本这种多模态文本是图文互动的产物，译者同时身为读者，必须具备解读图文信息的能力 (1)作者认为，绘本最重要的特征是互文性和互视性(intervisuality)。绘本翻译过程中，出版社出于成本的考虑，倾向于保留原图画。当图文都用典(allusion)的时候，如何避免图画和文字信息不对应，对译者来说便是一个挑战。(2)绘本的文字和图画都可能包含当地的文化意象。鉴于儿童对世界的认知有限，这些意象都会影响译者的决策。(3)绘本的文字和图画相互依存，必须结合在一起解读。作者借助实证研究成果证明，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其视线需要在文字和图画之间来回摆动，读者对绘本的最终理解是文字内容和图画内容相结合的产物。

2.绘本作为最难翻译的文本类型之一，其译本的质量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由于绘本是一种儿童读物，文字信息量又比较少，很多人便会产生绘本翻译简单的印象。事实上，翻译绘本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除了上述图文互动带来的挑战之外，译者还需要考虑听觉维度的因素。即绘本有时候是经由大人读给儿童听的。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注意文字所呈现的语音语调、语气、节拍和停顿，需要考虑读者朗读绘本的目的是什么、是否认识词语、词语的情感态度怎样等等。在把握好节奏的同时，译者还需要考虑图文排版等视觉因素，调整好图文摆放的位置，以符合故事发展的节奏。绘本是儿童在启蒙阶段便能接触到的读物，其翻译质量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儿童阅读文学的兴趣，对儿童以后的认知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绘本这种多模态文本，“能够直接而真实地再现人类社会和自然，从而突破抽象逻辑的局限，以补理性思维之不足”[5]140-143。

假设如公式（10）和（11）且位移遵从对数正态分布A～lnN（μ，σ2），我们可以得到单一台站的如下似然函数：

三、写作特色

从理论贡献来看，该书基于绘本翻译的实际情况，修订了德国儿童文学研究学者Emer O'Sullivan针对儿童书籍翻译提出的交际模型(参见图1)[6]38。该书作者认为，在绘本翻译过程中，除了传统的主体，还涉及另外两个主体----出版社和绘者。由于是出版社选择需要翻译的绘本，出版社比译者先阅读原作，也是原作的真实读者之一。而且，作者认为，出版社的决定权大于译者的决定权，译者所做的翻译决策并不总是译者自身决定的，更多时候是编辑和出版社的要求。因此，需要将出版社也加入到模型中。此外，原模型不适用于受图画影响的绘本翻译情况。译者在翻译绘本的过程中，图画能够促进译者翻译，也能够阻碍译者翻译，给译者制造挑战。因此，绘本的翻译过程必然要考虑图画的作用，也就是需要考虑绘者的作用。作者于是将绘者也引入到该模型中，和原文本的真实作者放在一起，作为文本外的因素考虑。

2.应该了解源语文化和风俗。翻译不是简单的文字对应，文本在翻译过程中会发生变化，不要将译文当做原文本作者的作品。

6.了解象征的用法，要有理解视觉语言(包括颜色、线条、排版等等)的能力。

四、学术价值

1.该书结构严谨，主题分明，遵循清晰的逻辑主线 该书主体部分从最基本的概念入手，分析绘本的重要特征以及绘本生产翻译过程中涉及的主体，用粗线条勾勒出总体轮廓。在此基础上，从理论的角度进一步阐释这些重要特征与译者这个重要主体之间的互动。接着，专辟一章，用丰富的案例研究来充实前一章的理论分析。最后，由译者“现身说法”，借助翻译笔记这一特殊形式响应前文的论证，同时进一步升华，从教学的角度提出启示。

  

图1 修订后的交际模型[注]图中加粗部分为该书作者补充的主体。

1.应该认识到，在源语文化和译入语文化中，文本的读者不一定一样，文本的目的也不一定一样。

从研究视角来看，该书从多个角度对绘本翻译进行了描写分析。例如，对于文中的核心概念“图文互动”，作者从符号学、视觉语法等视角进行阐释后，借用《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两套插图作为支撑，说明图画能够丰富补充文字的叙述。John Tenniel的插图背景是19世纪的英格兰海边，而Oittinent的插图则进行归化处理，变成了某个童话故事时代的芬兰森林。当读者置身于不同文化元素构建出来的不同语境中时，其对文字的理解也就不同了。结合理论，分析绘本译本层面的例子，则有第四章的案例四。作者借用雅克布森对翻译的定义，从语内翻译、语际翻译和符际翻译三个层面，分析中文经典传奇《木兰》的两个现代中英双语绘本，探讨译者如何在目标语文本中，用文字和图像重建原文中的中国文化特征。作者还展示了如何通过理论，指导绘本翻译实践。在第五章的前部，作者分析了自己如何在绘本生态理论、对话理论以及符号学理论的关照下，分别翻译应用型文本、信息型文本以及非教学用途的故事文本，展示了专业译者在翻译不同类型的文本时的思考过程，包括作者在兼顾图文信息的情况下，对文字游戏的保留，以及通过调整字体以便充分地重现原文的幽默气息。该书不管是理论还是在实践层面，都能给人启发，让读者从不同角度认识绘本翻译。从指导实践的角度来看，该书展示了绘本翻译的难处，并提出了译者需要注意的问题。该书从第二章分析绘本的特征开始，到最后译者的日记，在理论分析和实践两个层面逐步深入，展示了绘本翻译存在的难处，包括如何平衡文字和图像之间的关系，如何翻译押韵的语言，如何把握节奏以便译文能够用于朗读，如何处理目标读者并不熟悉的源语文化元素(如动物、典故、带有双关意义的人名等等)。这些元素既可以存在于文字中，也可以在图像中明显看到，都需要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做出权衡。在分析案例和翻译笔记的基础上，该书也提出了翻译教学中的学生和译者需要注意的问题：

其实，何为“人渣”？人们都各有其标准和判断。有说“人渣”就是社会败类、人类渣滓、下脚料、烂到极点的“垃圾人”，就是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不顾他人、尽占便宜的“自私鬼”，就是无信无义、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损人害友的“真小人”，就是不知廉耻、猥亵下流、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的“小流氓”，就是虚头巴脑、花里胡哨、云山雾罩、没句实话的“白话蛋”；也有说就是文学形象中的泼皮牛二、王婆、阿Q以及戏剧中的娄阿鼠、刁小三等丑角，还有说就是方言说的怂懒奸馋坏的“狗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不明事理不讲道理的“混蛋”、品行不良的“坏蛋”等等。以上这些或综合或侧重的解释，也大都是从道德品行视角评判的。

4.学生要熟悉儿童文学的基本特征，特别是绘本的特征(儿童文学虽然篇幅有限，但也有较强的文学性)。

3.要培养解读绘本中图文关系的能力(像绘本这种多模态文本，其意义是不同模态结合的产物)。

首先，根据有关的理论知识建立一个 “因果关系”的结构模型，绘制全模型的路径分析图 (The path diagram of full Model)，找出模型中所有变量之间尽可能有的因果关系，然后用计算线性回归系数的方法求出路径系数[2]。

5.要仔细地评估儿童读者的需求，不要低估儿童的理解整合能力而采用简单言语或去掉外来元素。

2.该书文献引证丰富，选材典型，论证有力 文献引证方面以阅读过程的分析为例。该书在阐释读者阅读绘本的过程时，先引证三份研究成果，介绍不同学者以直观感受为基础的对阅读过程的理论描述。紧接着，引用了两份实证研究(眼动实验)的成果进行验证。理论和实证的结合，使得该书作者所梳理的阅读过程让人信服，也为后文的论证分析打好了基础。选材典型是该书的另一大特色。例如，该书在论述绘本的图画叙述和文字叙述之间的互动关系时，引用了经典作品《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两个绘本中的两幅图画，以论证图画能够补充、丰富文字叙述。又如第四章，汇集了国际上相关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六个案例涉及阿拉伯语、法语、芬兰语、卡累利阿语、葡萄牙语、瑞典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英语、中文等十个语种。每个案例研究针对的语种不同，侧重点各异，涉及的绘本种类多样，全面地展示了绘本的文字、视觉和听觉因素与译者之间的互动。案例一分析的芬兰语绘本本身就是一个改写本，图画是某个画家画作的动物拟人版，只有知道原画的读者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幽默。因此，图画在这里传递了重要的信息。作者在分析其英语、意大利语、卡累利阿语和瑞典语译本时，主要关注的是译者在处理文本信息时是如何将图画信息考虑在内的。案例六选取了经典绘本《野兽家园》的五个语种译本，主要关注的是绘本的节奏，从押韵和重复入手，分析译者如何在译文中传递原文的节奏。总的来说，这些材料有效地加深了我们对绘本翻译这种现象的认识。

科哈拉水电站位于巴基斯坦境内，项目对应的引水隧洞总长为17.4km，引水流量达到425m3/s，共配备了4台水轮发电机，共同构成1100MW的总装机组。在科哈拉水电站引水隧洞工程施工中，施工区域内地质条件较差，普遍存在岩体软弱以及节理裂隙现象，并伴有渗水情况，给工程稳定性提出了巨大的挑战。

7.知道如何合理地将文字排在页面上，以维持与原文相同的节奏[6]199。

初期研究主要聚焦于MOOC浪潮下图书馆面临的机遇和挑战这一视角，随后研究视角逐步拓展到信息素养教育、版权服务、MOOC资源导航、图书馆MOOC服务模式、MOOC平台在线交流、MOOC学习者学习意愿与学习行为等多维视角，既有围绕某一视角的深入探究，又有以某一视角为侧重点的多种视角的综合分析。

这些策略可以为绘本翻译的实践者提供启发，也可以为绘本翻译教学的课程设计提供参考，针对性培训学生翻译绘本的能力。

五、结 语

本文评介的这本论著，既能指导绘本翻译实践，也展示了绘本翻译研究的途径。作者阐释了绘本翻译的本质，从多个理论视角切入，探究绘本翻译中的文字、视觉和听觉元素以及不同元素之间的互动。鉴于国内当前绘本翻译领域的研究有限，该书的出版无疑是一个佳音。该书汇集了国际上绘本研究的最新成果，内容丰富，论述翔实，既可作为翻译研究者了解绘本翻译研究的参考书，也可以为绘本翻译的实践者提供指导。

参考文献：

[1] 海 飞.中国童书又将迎来黄金十年 “领涨”中国出版业发展[EB/OL].(2016-11-06)[2018-02-17].http://media.people.com.

cn/n1/2016/1109/c40606-28845956.html.

[2] 徐德荣，江建利.论图画书翻译中的风格再造[J].中国翻译，2017(1).

[3] 董海雅.论图画书译者的基本素养----以多部引进版图画书为例[J].外文研究，2015(3).

[4] 徐德荣，何芳芳.论图画书文字突出语相的翻译[J].外语研究，2015(6).

[5] 郑薏苡.图画书的美学意义[J].文艺争鸣，2010(4).

[6] KETOLA, ANNA, GARAVINI, etc.Translating Picturebooks: Revoicing the Verbal, the Visual and the Aural for a Child Audience

[M].New York:Routledge,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