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言、知、行”关系探析*

“言、知、行”之间的相互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古代哲学的重大命题。知，是中国哲学中最基本的范畴之一，最早有“智”的意思，到先秦时期，慢慢发展为感知、认知、知识等，是古代中国认识论的核心。行，一般指人类的行为、人类的社会实践活动等，人类的行为离不开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所以知行关系在中国传统哲学中颇多论述。而人类的知、行都是用语言承载表达的，所以“言、知、行”三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学者的研究往往择其二者为之，而对三者之间的综合研究少之又少。“言、知、行”在老庄哲学中相互作用，交叉影响，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4.2 水分：播前底水必须用开水，而且要足，播种后覆土，马上盖地膜，以保持较高土温。苗床用水应事先予热或对热水，使水温达到25℃左右后使用，而且浇水也应选在晴天的早晨，苗床浇水切忌大水漫灌，浇水后更要加强通风，使苗床空气湿度控制在70%以下，保证幼苗的叶片早晨不结露。在灌水后遇阴雨天，可在露水下去后向苗床撒些草木灰或细干土吸湿，同时也防止土壤排湿。

一、知者不言与得意忘言

中国历代对言行关系、知行关系的论述较为系统，但对“知”和“言”的关系涉猎不多。然而，早在两千多年前，老子对“知”和“言”之间的关系就作出了极其深刻的阐释。庄子将其向言意关系演绎，以至于后来很少有人提及“知言关系”了。

《老子》第五十六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1]227这里“知”当然也包括了人类的智，但不是狭隘的“智”，指人类对事物的全面认知，可以理解为“知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知道”。老子为什么提倡知者不言呢？《老子》第一章即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1]3道，可以感知的，就不是永恒不变的道；名，可以描述的，就不是独立存在的名。《道德经》篇首的这句名言以极其智慧的直觉道出了“知”和“言”关系的本质，这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版的测不准原理。

庄子则认为“听而可闻”的语言不过是“名与声”。“夫形色名声，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则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岂识之哉！”[2]153

《老子》第二十七章：

老庄之所以提倡知者不言，那是源于“知”很多时候“不能言”——无法言说。这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言有尽而意无穷。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实而难巧，以有限而具体的语言符号表达无穷无尽的意义，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嫌疑，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说了。其次，有些信息和人生经验往往难以用语言表达。苏轼在《日喻》中沿袭道家的传统，以“渺者问日”指出语言的缺陷，“道之难见也甚于日，而人之未达也无异于渺，达者告之，虽有巧譬善导，亦无以过于盘与烛也”，认为单凭语言无法让人达到真知的境界。最后，语言不但是表达思想的工具，同时也是干扰思想的荃蹄，在表达过程中使思想变异，使意义变味。在这一点上，佛家也认为“才出唇吻，便落言荃”，与道家的看法类似。所以老子“知者不言”本来就是一种真知灼见。《老子》第八十一章对这种观点表述得更具体：

看过药瓶后，又前往河边看了一尾死亡的草鱼，体重1.5kg左右，由于死亡时间较长，已有腐臭味，已失去诊断价值（未细问捞起时间）。询问今晨巡塘，池边是否有行动迟缓，独自游动的鱼，其言没有。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1]310。

当言者在表述个人的观点时，总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个体的表述本身就是一种障碍，一中私见。这是具有整体观的道家所不为的。老子最终得出结论：“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庄子·秋水》则直接道出了语言无法表达真知的本质：

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滕，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滕之不固鐍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2]104-105？

随着工业发展，水资源的需求量逐渐增加，水资源对工业发展速度和规模的决定作用也越来越明显。承德市工业增加值从1970年的1.09亿元上升到2010年的394.3亿元，是1970年的393倍。而2010年的水资源总量却是1970年的40%，万元工业增加值用水量仅是1970年的6%。

然而，完全不用语言表达思想是行不通的。所以庄子在继承老子传统的基础上提出了创新。《庄子·外物》第二十六：“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2]292要想得到真知，既不能没有语言，同时也要挣脱语言的束缚。那么，怎样从语言中去寻找“知”呢？庄子提出了“得意忘言”之说，从语言中去寻找真意。言不尽意，是说意往往不能通过语言完全表达。而人类的真知就包含在语言表达的意义中，需要人类去挖掘。这个“意”和“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在首先领会言者真意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把握“知”的信息。从使用语言到挣脱语言的束缚，都是为了寻找其中所表达的真知，而这一点只有“忘言”之人才能做到。

二、言行并抑与言行互补

在“言、知、行”三者的关系中，老子对“言”和“行”都没有太好的印象。虽然老子也说过“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但他更强调的却是“希言自然”“多言数穷”。“多言数穷”犹如说“多言技穷”，表达了语言的逆作用。“飘风不终朝，骤雨无终日。孰能如此？天地。天地尚不长久，何况人乎？”[1]94-95以天道类比人道，试图由此证明人类行为的局限性。

老子具有朴素的天人观，主张以冥默为知，以虚静制欲，提倡绝学无忧，言行并抑的思想有其必然性。

《老子》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1]192。

在拍摄内容上，除了新人和亲朋好友之外，在婚礼中有很多温馨、美好的细节是非常值得拍摄的，包括一些宾客礼物、迎宾台的摆设等，会藏有不少小巧思。此时大光圈定焦镜头就会派上用场，拍摄简洁画面的同时，还可以通过较大的光圈把周围的背景进行虚化，以实现对细节主体的突出，这样的照片让人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的赏心悦目。

求学者闻见日益增多，求道者情欲日渐减少，少之又少，最后到了无为的境界。“为学”和“为道”南辕北辙，这充分反映了老庄对“言”的认识。“言”本应是“知”的载体，但道家“道”的实现主要依靠心灵与自然的相通来运作，人类的闻见很多时候不但不能表达“道”，反而会一叶障目，遮蔽“道”的本质。所以老子才提倡不言而知。那么“行”是怎样的呢？ 老子有一个著名的结论：“无为而无不为”，这当然是对“行”的一种抑制。

3.3 年龄增高增加经产妇中各类高危妊娠的发生率 已有的国内外研究均发现，高龄初产妇发生前置胎盘、妊娠高血压疾病、慢性高血压合并妊娠、妊娠期糖尿病比例显著高于非高龄组 [3-6]。

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2]154

肾上腺是肝癌转移的常见部位，占肝癌转移的8%[1]。肾上腺组织对肝癌细胞亲和性高，除淋巴、血行转移外，肝癌转移到肾上腺有独特的方式。右肾上腺贴近肝脏下表面形成肝肾上腺融合，融合处有很多扩张的血管，肝癌组织可经此转移至右肾上腺组织[2]，因此，肾上腺转移好发于右侧。

虽然庄子和老子一样认为“大道不称，大辩不言”，但他并不完全照搬老子的理论。他不但不否定语言的功能，而且在语言的具体运用中对其加以开发。庄子将语言分为三类：寓言、重言、卮言。所谓寓言，是寄托、寄寓的言说，正如庄子所言，亲生父亲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做媒，因为自己家人的称赞，不如外人的称赞更加令人信服。所谓重言，是借重的言说，述尊老之言，使人听后信以为真。而卮言是无心之言，合乎自然的分际。庄子在自己的著述中，寓言和重言占了很大的比例，当庄子将建言作为一种客观行为时，运用了常人不能运用的技巧。

《庄子·胠箧》通过特定环境下具体的“知”和极端的“行”推演了某种情态下“知”和“行”的关系：

为此，老子提倡讷言[3]，因为任何语言只能表述事物的一个方面，而任何事物都非止一智一能一功一用，其间相克相生、此消彼长，往往因小失大，挂一漏万；其所表述的任何一点都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其优点就是缺点，其长处就是短处，所以，大辩若讷就不是一句说辞了。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1]107-109。

这里的“行、言、数、闭、结”阐释的是“道”运行的总规律，老子把“言”和“行”混在一起，将包括人在内的一切事物都统一在“道”的范畴中。“行”和“言”，可以从“天” “人”两个角度进行转换：从物质的运动规律方面讲，人类所有的语言都是一种运动，从人类意识层面讲，所有的物质运动包括人的行为都可以视为一种语言信息。如此一来，老子许多言论就不难解释了。所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老子认为“真实的语言不华美，华美的语言不真实”。历代许多学者对此提出质疑，认为老子此句既华美又真实，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殊不知老子此句与著述《道德经》的真髓一致，都包含了言教和身教两个部分，老子从言教方面告诉我们“知者不言”，但是他又现身说法地告诉我们另一种状态的存在——“知者必言”。同理，“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也是如此。白居易所谓：“言者不知知者默，此语吾闻于老君，若闻老君是知者，缘何自著五千文？”[4]是对老子极大的误解。

而《庄子·天道》指出了人类言行的相互分离，有些行为往往难以言说：

三、知行相悖与见素抱朴

《老子》第四十七章：

福建省东张水库总库容19 900万m3，大坝为混凝土宽缝重力坝,山前水库是东张水库人饮供水的中转水库，在东张水库高干渠道桩号53+435处设置闸门，将渠水引入水库，解决福清市龙田、三山等5镇居民生活用水。

所谓“不出户，知天下”，就是做得越少，知道的越多；所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就是做得越多，知道的反而越少。这是老子知行相悖思想的真切体现。道家讲究天人合一，合理的做法应该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但实际上人类的做法往往是与大自然背道而驰的。《老子》第七十七章：“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人类在欲望的放纵中做得越多，对大自然的破坏就越大，那么其“知”就是人类自己的“知”，完全不是属于反应天道的“真知”。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今天人们太看重技术难度。但我还是要说，这绝对是能展现一位钢琴家的艺术修养，而非“掉书袋”能力的绝佳作品。想想这些光辉的名字吧—米开朗基利、迪努·里帕蒂、布伦德尔、拉杜·鲁普、齐默尔曼、阿格里奇、巴伦博伊姆、基辛……不胜枚举！他们有何共同点？他们都对舒曼《钢琴协奏曲》有着独特而绝妙的诠释！为何如此？因为舒曼的“钢协”实在是美到不可思议，也重要到不可思议！

反过来看，老子“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真是对语言的全盘否定吗？果真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著述五千言的《道德经》呢？这其实是狭义语言系统上表达的一种假象。这类似于现在的语用学的观点：言行互补，语言是一种行为，行为也是一种语言。老子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们，“知”的表达方式包含几个层面，“真知”是这几个层面的总和。

夫精粗者，期于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所不能穷也。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2]182。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1]189-191。

为了防止偷窃的小盗，人们捆紧布袋的绳索，加固箱柜门锁，这是世俗所谓的聪明。但是大盗一到，便背起柜子举起箱箧挑起囊袋而走，唯恐绳索锁钮不够牢固。那么前面所说的聪明，不就是替大盗储聚吗？

这里的“知”读“智”,有“智慧”的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所有的智慧都是建立在认知的基础上，是以认知为前提的。人类的知性和智慧本应用来指导人类的行为，为人类的行为服务，结果却南辕北辙，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加速了自身的失败。

庄子最后得出结论：“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掷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2]109这与老子“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1]74如出一辙，或者说庄子前面的例证就是为了附会老子的观点。

而《庄子·知北游》又从哲学的层面论证了人类“知”的片面及其与“行”背道而驰的属性：

于是泰清问乎无穷，曰：“子知道乎？”无穷曰：“吾不知。”又问乎无为，无为曰：“吾知道。”曰：“子之知道，亦有数乎？”曰：“有。”曰：“其数若何？”无为曰：“吾知道之可以贵、可以贱、可以约、可以散，此吾所以知道之数也。”泰清以之言也问乎无始，曰：“若是，则无穷之弗知与无为之知，孰是而孰非乎？”无始曰：“不知深矣，知之浅矣；弗知内矣，知之外矣。”于是泰清仰而叹曰：“弗知乃知乎，知乃不知乎！孰知不知之知？”无始曰：“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2]242

在无穷无尽的大自然面前，庄子表明了对人类探索世界的深层理解，它终于“不知”， 而“知”不过是一种片面和肤浅。“不知”是一种内在的本质，“知”是一种外在的暂见。所以泰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知”才是“知”，“知”反而是一种“不知”。而人类的“知”，无疑是通过自身的“行”发掘出来的。

老庄得出知行相悖的结论，这与他们对人性的共同认识是分不开的。《老子》第十二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1]45-46在老庄看来，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和人类膨胀的欲望纠缠在一起，最终导致人性和人道的异化，与自然和天道愈去愈远。“目盲、耳聋、口爽、发狂、行妨”就是人类在感官的放纵中利令智昏，自乱阵脚。最终人类推崇的“圣”“智”也变成了对名利的极端追逐和贪婪，无怪乎老庄都不约而同地要“绝圣弃智”，而提倡见素抱朴了。

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充分利用数字技术的快捷、多元特性，建构移动教学模式将会给学习者带来随时随地学习的全新感受。计算机技术和网络技术结合产生的新的学习模式——移动终端教育已经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它使教育中的学习方式发生了很大改变，而深化教育综合改革，最终归宿就是学习方式的变革。其改变方式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是智能移动终端的普及所带来的移动式学习；二是契合学生成长的游戏开展的游戏式学习；三是采用虚拟方式开展的虚拟化学习。

2）放眼全球，重点选择。在埃克森美孚公司的七大油气战略区中，北美、南美、大洋洲是核心战略区，其次是欧洲和非洲，而亚洲及中东并不具有重要位置。中东以资源丰富且优质著称，埃克森美孚并没有太多涉足，仅进入卡塔尔、阿联酋、伊拉克等少数几个国家，也不占据主导地位。亚洲也是诸多国际石油公司早期进入并视为核心的战略区，埃克森美孚除了在哈萨克斯坦与雪佛龙、壳牌等大石油公司联合作业参股田齐兹、卡沙甘等少数几个大项目外，只进入印尼、马来西亚等少数国家，存在感不强。埃克森美孚非常看好俄罗斯北极地区，但随着美国对俄罗斯实施能源制裁，埃克森美孚不得不撤出了其在俄罗斯北极庞大的勘探项目。

四、结论

道家提倡天人合一，主张人类保持朴素、纯真的自然天性，在自然科学基本缺失的先秦时代，老庄将“言、知、行”和人类个体的局限、机心、欲望联系在一起，指出了“言、知、行”的相互矛盾和疏离。在言知关系上，老子认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庄子则认为要挣脱语言的束缚找到真知。在言行关系上，表面上看老庄言行并抑，但在具体实施中却往往以言为行，以行代言，以言行互补的方式突出言行的客观作用。在知行关系上，老庄认为“人道”中贪得无厌的原欲将使人类的知行出现偏差，导致知行相悖。老庄对“言、知、行”之间的关系有着极其深刻的认识，即使在几千年后的今天，人类的“言、知、行”关系依然是扭曲和变形的，西方军国主义、霸权主义横行，每每造成灾难深重的人道主义危机，就是源于人性中丑恶和私欲的放纵，人类的智慧将人类推入危险的边缘，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老庄哲学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借鉴价值。

参 考 文 献

[1] 朱谦之.老子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4.

[2] 沙少海.庄子集注 [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7.

[3] 赵玉祥.孔子与老子的讷言观[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000(5):11-13.

[4] 白居易.白居易集[M].长沙:岳麓书社,1992: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