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钟此物非关癖，猿鹤年来一壑情*——徐渭诗中的白鹇意象研究

徐渭一生钟情禽鸟，诗中有白鹇、白燕、白鹤、白雁、黄鹄、鹰等意象，他在《题画四首》其二中说“问渠何事为人语，我爱山中听鸟言”[1](P406)，甚至一次“闻有赋坏翅鹤者，予尝伤事废餐，赢眩致跌，有臂骨脱突肩臼，昨冬涉夏，复病脚软，必杖而后行”[1](P825)，因太喜爱而伤了自身。其中徐渭尤其喜爱白鹇*白鹇之名源于其自身的姿态，《禽经》记载为白鹇似山鸡而色白，行止闲暇，《本草纲目·释名》中李时珍曰，按张华云行止闲暇故曰鹇，李昉命为鹇。 ，“生平好此鸟”[1](P88)，曾四次驯养*徐渭在《建阳李君寄驯鹇，俄殪野狸，信至燕，哀以三曲》中提及自己驯养白鹇的情况，“予四畜鹇而辄败，其一为广东阳江杨氏所遗，一从少保公行闽分诸廪馈，一为钱子酬诗，此则李所寄并闽产也”。 ，因怜惜白鹇而引杜甫《咏鹦鹉》中“世人怜复损，何用羽毛奇？”和雍陶诗“秋来见月兴归思，自起开笼放白鹇”[1](P298)的典故，并为白鹇作诗7首*分别为作于嘉靖四十一年的《白鹇》《白鹇诗》，嘉靖四十三年的《白鹇》，嘉靖四十四年的《白鹇殇》以及万历八年的《建阳李君寄驯鹇，俄殪野狸，信至燕，哀以三曲》七首。本文所有关于徐渭具体作诗时间皆根据徐朔方《晚明曲家年谱·徐渭年谱》和盛鸿郎《徐文长年谱》两位先生考证所得。 。白鹇最初只是作为贡品，其后白鹇因其闲适优雅的形象逐渐受到文人们的喜爱*如《西京杂记》记载：南越王献高帝白鹇、黑鹇各一只。高帝大悦，厚报遣其使。欧阳修《依韵再答公仪白鹇》说它“珍奇来自海千里，皎洁明如璧一双。”萧颖士《白鹇赋》称赞白鹇“情莽眇以耿洁，貌轩昂以安闲”，李白更是为得一白鹇以诗换之，一时传为美谈，称“请以双白壁，买君双白鹇，我愿得此鸟，玩之坐碧山。” ，其自身的意蕴也随之丰富，到了明代，白鹇更成为五品官员朝服的标志，巧合的是徐渭的父亲也官至五品*《明史·舆服》：二十四年定，公、侯、驸马、伯服，绣麒麟、白泽。文官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徐渭之父官至夔州府同知，为五品官员。 。

1）充分保证物资现场供应的动态平衡，物资供应的动态平衡是按照施工项目工序的内在组织关系，有效地计划、组织、协调、控制各施工阶段的物资投入，并对物资按施工工序的推进进行动态优化，保证整个建造过程中物资的均衡投入。在工程项目施工过程中，要将物资的投入数量和时间计划与工程项目的进度安排紧密联系，使物资均衡地投入到工程项目中，实现物资综合控制、工程项目均衡有序地建造，实现精准物流管理，达到预期进度目标，合理降低建造成本。

陶望龄在《刻徐文长三集序》中说：“其为诗若文，往往深于法而略于貌”[1](P1347)，除了个人爱好，徐渭实际上是以白鹇自况，尤其第二次与第四次驯养分别是在他入胡宗宪幕府和自杀出狱之后，更有着深沉的情感在其中。历来学者们在关注徐渭诗文时多从大处着眼，分析其人生经历与思想人格，本文从白鹇意象着手，试图走进这位孤独的诗人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之际时的心灵之中。

一、行止本无常，譬彼云中鸟

白鹇本身极难驯养，王世懋《闽部疏》载“白鹇闽不能驯”，称其为“鸟之异者，曰，白鹇八郡皆有之，最有文采，士人不能驯，每以饾饤筵间”。[2](P63422)李白在《赠黄山胡公求白鹇(并序)》言“闻黄山胡公有双白鹇……然此鸟耿介，尤难畜之，余平生酷好，竟莫能致。”[2](P63423)

而徐渭本人也是桀骜不驯，不屑礼法。他称自己是“行止本无常，譬彼云中鸟”，[1](P70)更放言“猖狂能使阮籍惊，饮兴肯落刘伶后”。[1](P123)在胡宗宪幕府中时，他潇洒自如，了无忌惮。《明史·徐渭传》载“督府势严重，将吏莫敢仰视。渭角巾布衣，长揖纵谈……入京师，主元忭。元忭导以礼法，渭不能从，久之怒而去。”[3](P7387-7388)袁宏道《徐文长传》直言“是时公督数边兵，威振东南，介胄之士，膝语蛇行，不敢举头；而文长以部下一诸生傲之，信心而行，恣臆谈谑，了无忌惮。”[1](P1342)科考落榜之时人皆嘲笑也不为所动，其《自为墓志铭》云：“举于乡者八而不一售，人且争笑之。而己不为动，洋洋居穷巷，僦数椽储瓶粟者十年。”[1](P639)在文坛中对执牛耳者也不屑一顾，“文长眼空千古，独立一时。当时所谓达官贵人、骚士墨客，文长皆叱而奴之，耻不与交”[1](P1343)，“自负甚高，于世所称主文柄者，不能俯出游其间。”[1](P1341)乃至于当时之世很少有人知道他，直到陶望龄、袁宏道刻印其集后，后世之人才逐渐了解他的才华。即使是在他自残出狱后，也没有改变丝毫，反而愈加佯狂。《明史窃》载：“后赦免。不肯见一人，间有达官贵人则深恶之，挟一犬以居，绝粒十年。”[4](P466)陶望龄《徐文长传》：“既归，病时作时止，日闭门与狎者数人饮噱，而深恶诸富贵人，自郡守丞以下求与见者，皆不得也。尝有诣者伺便排户半入，渭遽手拒扉，口应曰某不在，人多以是怪恨之。时绝谷食者十余岁，人问何居，曰：‘吾啖之久，偶厌不食耳，无他也’[1](P1340)，“既出，倔强如初。晚年愤益深，佯狂益甚。显者至门，皆拒不纳。当道官至，求一字不可得。时携钱至酒肆，呼下隶与饮。”[1](P1343)

他在《白鹇》一诗说自己“野性悦鸟鱼”[1](P89)，白鹇的不能“驯”正与自己的“野”契合，徐渭如此喜爱白鹇也不难理解了。

Combining the mathematical model defined by Eqs.(1)–(3),the transfer function of the hydraulic section is

二、提赐牢笼窄，羁栖碧汉违

历来关于徐渭自杀的原因都将其归结为发狂惧祸。《明史》云：“及宗宪下狱，渭惧祸，遂发狂，引巨锥剚耳，深数寸，又以椎碎肾囊，皆不死。”[3](P7387)陶望龄《徐文长传》说他“及宗宪被逮，渭虑祸及，遂发狂，引巨锥刺耳，刺深数寸，流血几殆。又以锥击肾囊碎之，不死。”[1](P1339-1340)《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徐记室渭》小传云：“少保下请室，文长惧及，发狂。引巨锥刺耳，刺深数寸，流血狼藉。又以锥击肾囊，碎之，皆不死。”[11](P561)但实际上徐渭自己的《自为墓志铭》已将原因说的清楚，他是为“义”而死。“其后公愈折节，等布衣，留者盖两期，赠金以数百计，食鱼而居庐，人争荣机而安之，而己深以为危，至是，忽自觅死。人谓渭文士，且操洁，可无死。不知古文士以人幕操洁而死者众矣，乃渭则自死，孰与人死之。渭为人度于义无所关时，辄疏纵不为儒缚，一涉义所否，干耻诟，介秽廉，虽断头不可夺。”[1](P639)另有两例佐证，张汝霖《刻徐文长佚书序》云：“其后少保以缇骑收，文长恐连，遂佯狂，寻乃即真。居常痛少保功而谗死，冤愤不已，而力不能报，往往形之诗篇。狂中画雪压梅竹，而题云：‘云间老桧与天齐，滕六寒威一手提。折竹折梅因底事，不留一叶与山溪。’其感慨激烈之意，悲于击筑，痛于吞炭，人徒云虑祸故狂，知之政未尽也。”[1](P1348)《明史窃》云“而宗宪亦竟以冒破府藏金，为言官论，逮下狱死。渭冤之，私念生平国士亡过胡公，公用吾言而死，吾当以死报公地下。”[1](P466)

实际上，徐渭自身是有“困于笼”之感的。现将《白鹇诗》[1](P137)和《白鹇(少保公所遗)》[1](P179)所列如下：

白鹇诗

闽南烟雨迷青障，孤雌挟子飞天上，却忆羁雄不得归，两桨深笼镜波漾。

片雪长梢向尾分，有时梦见武夷君，山长水远无书寄，不及南飞鸿雁群。

主人为尔苦惆怅，开笼欲放非难放，矰缴鹰鹯何处无，万里凭谁报无恙。

白鹇 少保公所遗

片雪簇寒衣,玄丝绣一围。都缘惜文采,长得侍光辉。

提赐朱笼窄,羁栖碧汉违。短檐侧目处,天际看鸿飞。

嘉靖四十四年，徐渭写下《白鹇殇》一诗，此诗有“四大且告捐，一鸟安得顾？”“往者犹可云，太息此何故？”[1](P88)两句，表面上看，徐渭是为白鹇哀悼，但细读又觉似有深意，笔者认为，徐渭是以白鹇自喻，一死以报胡宗宪知遇之恩。这就要从胡宗宪与徐渭，徐渭之发狂自杀两方面分析。

首先，徐渭本人对于入胡宗宪幕府一事，不积极，甚至是抗拒的。他多次拒绝入幕府，其《自为墓志铭》说“一旦为少保胡公，罗致幕府，典文章，数赴而数辞，投笔出门。”[1](P639)即使入了幕府，也与胡宗宪约定了期限。《畸谱》云“嘉靖三十六年。季冬，赴胡幕作四六启京贵人，作罢便辞归”。[1](P1328)徐渭有一至交好友沈炼，沈炼被记在徐渭自己所编年谱《畸谱》中的纪知一章中(此章专记自己的知交好友)，并且沈炼曾说：“自某某以后若干年矣，不见有此人。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1](P1334)对徐渭之才有着高度评价，徐渭与其的关系由此可见。但沈炼于嘉靖三十年因弹劾严嵩而被贬谪，六年后更是因忤逆严嵩而被杀，徐渭多次在诗中缅怀沈炼，称赞他的气节，为他所受的不公叫屈。《锦衣篇答赠钱君德夫》说“骂座曾喧丞相筵，槌鼓终埋江夏土……啸歌本事舒孤抱，文字翻为触祸机。君不见沈锦衣。”[1](P126)《保安州(寄青霞沈君)》云“终军愤懑几时平，远放穷荒尚有生，两疏伏阶真痛哭，万人开幕愿横行”。[1](P261)《会祭沈锦衣文》痛斥哀悼道“方其权奸肆逆，虏寇冯陵，纷狐雄而鼠窃，实异恶而同狞。先生于此，矍然以兴，两上书而伏阙，一抗议而争廷。迨谪边氓，触帅臣之所忌，其于宰辅，值旧怒之未平，遂构谋而巧中，遽矫命以伏砧。嗟嗟先生，忠血化碧，直气凝里，垂万世而愈朗，眇一死何其轻”。[1](P658-659)沈青霞先生祠曰“公道自然明日月，忠臣何意祀春秋”。[1](P1060)沈炼冤死一年后徐渭入胡宗宪幕府，但此时胡宗宪为“严党”，徐渭不得不替胡宗宪起草上呈给严嵩的书信寿序，他的内心自是痛苦不堪。

最后，病痛的折磨，也让徐渭心身俱疲。他在《奉答少保公书》中言及病状道：“渭犬马贱生，夙有心疾，近者内外交攻，势益转剧，前日禀辞明公，疾已发作，道远天暑，抵家益赠”。[1](P458)

其次，徐渭天性不喜拘束，亦不喜权贵，自称“贱而懒且直，故惮贵交似傲”[1](P649)，“先生志不媚世，存吾真而已矣”。[1](P1345)自是不愿束缚在小小的幕府之中，袁宏道就说“文长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齐、鲁、燕、赵之地，穷览朔漠”，[1](P1343)从此处看，袁宏道确乃徐渭之“桓谭”。 *陶望龄《徐文长传》中称袁宏道为徐渭的“桓谭”，“若中郎者，其亦渭之桓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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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首诗都作于嘉靖四十一年，徐渭于嘉靖三十七年入胡宗宪幕府，此时已有四年，由于上述原因，徐渭将笼中的白鹇看作被困在幕府中的自己，也难怪有“提赐牢笼窄，羁栖碧汉违”之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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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大且告捐，一鸟安得顾

到了宋代，白鹇又被视为忠义之鸟。《宋史·江公望传》：“公望建中靖国初拜左司谏，内苑稍畜珍禽奇兽，公望力言非初政所宜。他日入对帝曰：‘已纵遣之矣，唯一白鹇畜之久，终不肯去。’”[2](P63424)元无名氏《宋季三朝政要》记载：“(陆秀夫)登御舟，启上(幼帝赵昺)曰：‘国事至此，陛下当为国死。太皇后辱已甚，陛下不可以再辱。’抱宋卫王俱投水中。御舟一白鹇，奋击踯躅，哀鸣良久，竟与笼俱坠水中。”[8](P503)明人郎锳《七修类稿》卷四十五亦记道：“又厓山宋亡时，有白鹇在笼。见帝入水，遂踯躅哀鸣，竟与笼同坠水中。”[9](P666)白鹇忠义之性可见。

徐朔方说这是“何时得开笼而释放也”[6](P113)，汪沛解释为“不甘心狭窄朱笼的豢养”[7](P104)，笔者是赞同这种说法的，理由有三点：

(一)胡宗宪与徐渭

胡宗宪本人非常爱惜人才，尤其赏识徐渭。《明史·胡宗宪传》载他“性善宾客，招致东南士大夫预谋议，名用是起。至技术杂流，豢养皆有恩，能得其力。”[3](P5414)《万历野获编卷·词林?偊b四六》载“以故东南才士，缙绅则田汝成、茅坤辈，诸生则徐渭等，咸集幕下，不灭罗隐之于钱镠。此后大帅军中，亦绝无此风矣。”[10](P270)对于徐渭种种“出格”之事，胡宗宪都是宽以待之，一笑而过。《明史》载“幕中有急需，夜深开戟门以待。渭或醉不至，宗宪顾善之。”[3](P7387)《明史窃》说“总督胡宗宪延致幕府，为上客，典文章。时世宗好长生，宗宪获一白鹿，海上献之。上大嘉悦，翰林诸学士见之争传诵。宗宪是以益重渭。宗宪有急招之，渭则已与群侠少市肆中昵饮，使者还报曰：徐秀才方大醉，嚎嚣不可致也。宗宪大喜曰：甚善甚善。宗宪素豪武，其能折节渭若此。”[4](P456-458)对徐渭也十分信任。袁宏道《徐文长传》说“文长自负才略，好奇计，谈兵多中。凡公所以饵汪、徐诸虏者，皆密相议然后行。尝饮一酒楼，有数健儿亦饮其下，不肯留钱。文长密以数字驰公，公立命缚健儿至麾下，皆斩之，一军股栗。有沙门负资而秽，酒间偶言于公，公后以他事杖杀之。其信任多此类。”[1](P1342-1343)徐渭多次科考不中，胡宗宪怜其才，为他奔走谋划。陶望龄《徐文长传》言“及被遇胡公，值比岁，公思为渭地，诸簾官入谒，属之日：‘徐渭，异才也，诸君校士而得渭者，吾为报之。’时胡公权震天下，所出口无不欲争得以媚者，而偶一令晚谒，其人贡士也，公心轻之，忘不与语。及试，渭牍适属令，事将竣，诸人乃大索获之，则弹擿遍纸矣。人以是叹渭无命。”[1](P1341)袁宏道《徐文长传》云“胡公既怜文长之才，哀其数困，时方省试，凡入帘者，公密属曰：‘徐子，天下才，若在本房，幸勿脱失。’皆曰：‘如命。’一知县以他羁后至，至期方谒公，偶忘属，卷适在其房，遂不偶。”[1](P1342)可见胡宗宪对徐渭的器重。

徐渭对胡宗宪也同样以国士之礼回之。他在《祭少保公文》中说“惟感恩于一盼，潜掩涕于蒿蓬”。[1](P658)在胡宗宪第一次入狱后，李春芳曾邀徐渭为其作文，徐渭因李春芳与胡宗宪有隙而不应，张汝霖《刻徐文长佚书序》云“时上方崇祷事，急青词。柄政者来聘，而文长知少保与有郗，不应。”[1](P1348)《列朝诗集小传》云：“当是时，上方崇祷事，急青词。当国者谓文长文能当上意，聘致之。文长知与少保有郗，弗应。”[11](P560-561)据徐朔方先生考证，此处的当国者为李春芳。《朱邦宪集》卷十五《徐文长传》云：“往岁知足下在长安不肯为相门作玄文，仆闻而高之。”指不为李春芳撰青词也。[12](P119)徐渭因拒绝李春芳而被迫废考，此后再也没有参加科举，徐渭极度重视科考，八考而不中，但却为了胡宗宪而放弃了自己的功名。胡宗宪瘐死的消息传来后，徐渭作《十白赋》和《氛何来》为其叫屈，矛头直指徐阶。不管是李春芳还是徐阶，都是当时的当权大臣，徐渭却并不惧于得罪他们，甚至自毁前程，让人不由得不为徐渭的气节赞叹。* 按徐朔方、盛鸿郎两位先生的说法， 胡宗宪瘐死的消息传来后，徐渭写下《十白赋》和《氛何来》为其叫屈。《十白赋》序云：“予被少保公檄，自获白鹿而令代表于朝始，其后踵此者凡十品。物聚于好，殆非虚语欤。时予各欲赋以讽公，未能也。公死于华亭氏。予寄居马家，饮中烛蚀一寸而成十章。讽固无由，且悲之矣。”两位先生都认为华亭氏，指相国松江(华亭)，徐阶。马家当是马晋。《氛何来》：“氛何来？由水木，连公共。尧老倦勤厌甲兵，窃权而败时当严，氛伺得之揽天纲。”两位先生徐渭在此以“水木”“公工”影指松江，即所谓华亭氏也。见《晚明曲家年谱》和《徐文长年谱》。

(二)徐渭之自杀

白鹇虽为帝王文人所喜爱，但因为其自身野不能驯的特质，因此文人们又将白鹇困于笼之哀比附自身“不得出”之难。唐萧颖士“旅寓东阳，思归不得，作《白鹇赋》，意味己之不得归，犹鹇之困于笼，不得出也。故雍陶和孙明府怀旧山诗：‘秋来见说多归思，自起开笼放白鹇。’”[5](P967-649)宋之问《放白鹇篇》：“乃言物性不可违，白鹇愁慕刷毛衣。玉徽闭匣留为念，六翮开笼任尔飞。”[1](P63423)

土钉支护技术在实际的施工过程中由于其施工工序较为简单，施工速度较快，造价较低，因此，得到了较为广泛的使用。土钉支护技术用于基坑开挖的坡面，在施工过程中，先用钻孔机钻孔，然后在孔内放置钢筋，并对其进行注浆，注浆完成后，要在坡面安装钢筋网，并在表面铺设混凝土，将混凝土、钢筋以及土体形成一个完整的结构，保证深基坑的稳定性。该方式一般用于地下水位较低的情况，并且采用这种支护技术时，还需要对周围的坑壁土体进行持续加固[1]。

徐渭为义而死并不是怪事，他本就是崇尚气节、向往正义之人，“按其生平，即不免偏宕亡状，逼仄不广，皆从正气激射而去，如剑芒江涛，政复不可遏灭”，“文长怀弥正平之气奇，负孔北海之高，人尽知之；而其侠烈如豫让，慷慨如渐离，人知之不尽也。”[1](P1348)他的诗中也多有讴歌侠客之作，他与胡宗宪名义上为上下属关系，实则有着更深层的联系，“文长见重于少保胡公，乃子美所不能得于严武者”，[1](P1348 )“当时胡公闻之悦服，英主一见心倾”。[1](P1352)因此笔者才会得出《白鹇殇》一诗是徐渭以白鹇自喻，一死以报胡宗宪知遇之恩这个结论。

徐渭最后一次为白鹇写诗是于万历八年所作的《建阳李君寄驯鹇，俄殪野狸，信至燕，哀以三曲》，此时的徐渭已是耳顺之年，在经历过狂疾、自残、杀妻、下狱、出狱、独居等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他所思所想所念的，是“定知此夜魂游处，多在武夷山水中”[1](P298)，也许此时对他而言，跟随胡宗宪在幕府的那十年，反而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一诸生而敢傲王侯，一布衣而倾动人主”[1](P1351)，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徐渭的一生仍是让人惊奇的，而对他白鹇诗的分析，也只是希望能更加走进这位孤僻的诗人的世界中，毕竟他就像他笔下的白鹇一样，高洁而又离群，闽不能驯而又忠肝义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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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种说法：师生关系上，差的学生常常喜欢画得像老师，最好是一模一样，认为这样才能让人认出自己是谁的学生，可以借师名而扬己名。而强的学生，常常有意拉开与老师的距离，在题材、造型、笔墨、技法上，执意不像老师，不让人想起谁是自己的老师，这样的学生才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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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厅的低台是用红色地毯铺了面的，并不大，但因着王爷瘦，又是坐着，所以那低台仿佛在他身后空而寂寥地延伸了一大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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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盛鸿郎.徐文长先生年谱[J].中国诗歌研究，2008(第5辑).

从以上关于情景反讽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出，直译是陈译本中情景反讽的特色。我们这里谈的直译，强调更多的是动词的精准传译和重要场景的刻画细致入微，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传达原作者想要通过一系列细节词语所表达的反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