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灬筱筱筱灬
首页 > 论文问答 > 《男生女生》杂志里的短篇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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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丽子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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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影子 真心话 黑暗中漫舞 《男声女生》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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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枫2007

短篇小说的话 男生女生 青年文摘这些青春类的杂志都很好的 像是男生女生有金版和银版还有月末版 金版主要是悬疑推理类 银版是青春校园类 月末版是灵异言情方面的中篇小说 建议楼主去男生女生的贴吧里看看 那里有详细的2013年的约稿函的 而且各位编辑的邮箱也都有 投到编辑的邮箱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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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berg2013

《他是我男朋友》1[十月二十三日 星期一] 不知不觉,身边经常会有女生指着一个男生说:“他是我男朋友。”然后那个男生会朝我微微点下头,小聊一会儿就跟女友甩下一句“门口等你”、“晚上打电话”之类的话转身离开了,这样的情景一进入高中便立刻多了起来,仿佛不断重复的一个电影情节,更有人一个礼拜之内可以指着不同的两三个男生说“他是我男朋友”。而我出生以来说过各种各样的话,幽默的、无聊的、不讲理的、奇怪的等等,但“他是我男朋友”这句在别人眼里平平常常的介绍词却从未讲过。看着她们说那句话时显摆加幸福的神情,我只有微笑祝贺或者羡慕的份。这天中午与女生ABC三人去食堂吃过午饭,回到班里已经十二点四十了。我趴在桌子上看动漫杂志,不停打着哈欠,眼睛湿湿的。突然,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姜小月!有人跟我说他喜欢你!”我猛地抬头扭向他那边,半信半疑又带点期待地问:“谁……谁啊?”“张然。”他说。教室中随即腾起一阵骚动,其间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哎?”和“咯咯”的笑声。我的心情陡然跌落到谷底,连骂这个三八男生的兴致都荡然无存。下一秒,张然走了进来,一些男生吹口哨起哄,他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刚洗的苹果。 2[十月三十一日 星期二] 大概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张然,这个一副孩子气模样的男生,开始主动与我接近。女生ABC有的假惺惺地替张然说好话让我认真考虑考虑,有的自娱自乐地幻想着“姐弟恋”的情景。我只像个机器似的不断厌恶地重复着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脑子快速琢磨着让他彻底放弃的办法。最近几天中午洗饭盒时老是遇到张然,想必不是凑巧。他站在其他男生旁边总会明显矮一大截,班里的座位也永远排在最前面的位置,运动细胞基本为零,和八卦永远扯不上关系,同学们嘲笑他心理生理还没发育完善,无论人家说什么他都一笑而过。因为性格老实,单纯,所以张然在班里人缘混得还不错。拧开龙头,我和张然并排用水冲着饭盒里残余的零星米粒,中途忽然发现自己忘了拿洗涤液,刚要折回去取,张然有些僵硬地把他那一小瓶递给我。“用我的吧。”他说。我接过来滴了几滴,道了谢,故意说了句:“你为什么这么矮?还没我高呢。”听完他有点尴尬,匆匆回教室去了。骂我残忍也罢恶毒也罢,根本无法实现的单相思还是趁早知难而退为好。下午有体育课,热身活动后男生跑一千五百米,张然一如既往地被整整落下一圈。好容易抵达了终点,他跪倒在地呼哧带喘,还必须忍受戴着茶色眼镜、身材相貌酷似北野武的体育老师的讽刺挖苦以及训斥。墙脚堆着一摊摊枯黄的杨树叶,外面不知哪里冒出一缕浓烟,萧瑟的秋风中搀有一股烧焦的味道。随着“北野武”一声令下,同学们进入自由活动状态。女生结党成群地坐着休息闲聊或是打羽毛球,男生迫不及待地玩起了篮球。“我眼睛没花吧?张然居然在跟他们一块儿打球。”女生A说。“真的哎。”女生B和C说。一眼望去,只见张然在篮球架底下笨拙地跑来跑去,偶尔有人把球传给他,不是立即被抢走就是以好笑的姿势投了个三不沾。蓦地,我想起中午和他说的那句“你为什么这么矮?还没我高呢”。“他一定以为多打篮球能长个子。”女生A说道。“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嘛。”女生B说。“说不定是打给某人看的哦。” 女生C说。“没错没错。”其他人附和着点点头。“浪费时间,还不够丢人的。”我恶狠狠地说,扭头不再看篮球架那边。 3[十一月八日 星期三] 上周收到张然告白的纸条,我尽量委婉地回了四个字:“做朋友吧”。天亮得一天比一天晚,气温陡然下降,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上课时班里充斥着咳嗽声、嚏喷声和擤鼻涕的动静。张然的球技就像他的身高一样毫无长进,偶尔趴在窗台上能瞧见他用别扭的步伐费力地防守、传球,但远远望去是一副认真投入的架势,别的男生似乎也从嘲笑变为承认其是一份子的心态。稍顷,我看着他慢悠悠地走进楼道,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坐在椅子上喝水。回座位把下午第一节课的书本准备妥当,发现抽屉里多了一盒药。预防感冒的药。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嫌疑犯就是张然,我拿着药与他目光交汇,递过一个疑问的眼神。他腼腆地笑笑,迅速挪开了视线。我忍住把药扔回给他的冲动,佩服着他百折不挠、软硬不吃的倒霉精神。难道这家伙完全不明白一个女生说他还没自己高的弦外之音吗?即便如此,“做朋友”三个字究竟代表什么也不该不清楚吧?自以为会感动别人,却不知有个贬义词叫“死缠烂打”。 4[十一月十六日 星期四] 郭小波,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高高的个子黑黑的皮肤,宽阔的肩膀,帅气的脸庞,有时戴一副也许度数不高的黑框眼镜,一下子变得斯斯文文。已经在意他十五天零十几个小时了,语文课会期待老师叫他单独朗诵文章,于是就可以侧着脑袋让低沉的声音绵绵灌入耳鼓,化学课做实验会盼望与他分到一组,甚至幻想某天不小心被篮球砸伤,然后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要不要紧。和女生ABC去附近的餐馆吃饭,凑巧碰到他,几个男生毫无遮掩地举着啤酒频频干杯,吵吵闹闹,他指间的香烟冒出一条弯曲的白线。张然说郭小波在教他打篮球,郭小波人很好,云云。在张然送给我那盒药之后不久,他自己便染上了流行性感冒,每天鼻涕眼泪不停地流。今天班主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动不动就火冒三丈,俨然一个人肉定时炸弹。没有不透风的墙,班里传言她叫未婚夫甩了,所以最近还是不要去招惹她,免得成了炮灰。风大得很,体育课却仍旧照常在室外上,同学们一边抱怨一边稀稀拉拉地来到操场。外面尘土飞扬,想睁开双眼都费劲,五星红旗啪嗒啪嗒地迎风飘扬。“北野武”神气活现地扶扶眼镜,见环境出乎意料的糟,临时决定改为自由活动。于是我和女生ABC逃难一般奔入楼道,掸着衣服上和头发上的灰尘。刚回到教室班主任便获悉情报急忙赶到,下令这堂课改为自习。“那帮男生怎么这样疯!姜小月,去把他们叫上来!”她脸靠着玻璃喊道。我不情愿地慢慢站起来。“快去呀!难道让我去啊?”通常失恋的人都像个神经兮兮的泼妇吗?我诅咒着下楼来到操场,尽量走近些冲着篮球架那边叫道:“张然!王老师让你们回去!”脱口的不是郭小波的名字,而是张然的。其他人听罢抱怨几句,把球扔给郭小波便三三两两地跑回去了,郭小波抓着篮球朝置物仓库走去,我故意放慢脚步,张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消失在教学楼的入口处。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身后奔跑时球鞋触碰塑料地板的粘连声与钥匙链发出的哗啦声搭配得十分赋有节奏感,响彻在空空荡荡的狭长楼道中。接着郭小波擦肩而过。突然,他回头说道:“姜小月,其实张然不错啊。”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了几级台阶。只是一句普通的搭讪,却似乎含有什么复杂的意义。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企图缩小一点点与他之间相差的微妙距离。 5[十一月二十四日 星期五] 十六年前的今天,我出生了。早晨在校门口遇到张然,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条毛绒绒的淡粉围脖。“生日快乐。”他说。“谢谢。”我勉强笑笑。“对了,下礼拜出去玩就我一个男生吗?怪怪的……”他果然提这个问题了。“那你问问郭小波去不去,你们不是好哥们吗?”我早有预谋地说。“行,我正想问能不能叫他呢。”他高兴地说。有时我真觉得,这孩子无邪得像个天使。女生ABC的礼物分别是梳子、糖果和一本同人画集。经过一周的时间,班主任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稳定了许多。大家解除了警戒,重新恢复到往日松懈喧嚣的状态。上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我夹着课本走到音乐教室,张然趁老师没来,便自作主张地坐在漆黑的钢琴前,不太熟练地弹起简单重复的《生日快乐歌》,显然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现卖的。屋内流淌出钢琴的旋律,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目光刺在我身上,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完全淹没在透明的空气里才各自散开。脸颊滚烫滚烫的,不是感动,而是羞耻。余光中,郭小波笑得那样开心。 6[十二月二日 星期六] 冬日暖阳肆无忌惮地泼洒在街道公路上,干枯的树枝参差不齐地伸向冻僵的天空。令我欣慰的是,郭小波真的和张然一起来了,第一次见他穿休闲的衣服。黑大衣的拉链没有拉,露出里面一件宽松的灰色棉外套,下面是牛仔裤、篮球鞋。他戴着眼镜,双手插兜跟大家打招呼,一缕阳光照在短短的黑发上,涂抹成一层金粉。想一直喜欢这个人,想成为他无话不谈的对象,想拉住他藏在兜里的手。这种念头好像既合情合理又无缘无故。在KTV拿饮料的时候,郭小波叫张然和我一起去,本来打算与他合唱的歌却被他故意让给了张然,张然则像个认为只需听从军师意见便能轻取城池的蹩脚君主。胸口一阵阵传来莫名的疼痛。女生ABC声嘶力竭地唱起《死了都要爱》。一曲终了,头皮有些发麻,下一首是张然点的《那么爱你为什么》。“跟我拿点吃的去。”我站起来对郭小波说。他说“好”以前,极难察觉的一瞬间中的一瞬间,空气短暂地凝结了。一前一后来到供餐区,我们分别取了一个托盘挑选各式各样的糕点。偶尔,他用夹子指着某一种类的蛋糕随口问一句:“这个你爱吃么?”“还行……”我说。言罢他拣了几块放到盘子里,说:“张然让我问你……”“我跟他说过了,做朋友。”我打断他,有点不耐烦,“既然你是他哥们,就该劝他早点放弃。”我发泄不满似的说。沉默片刻,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郭小波掏出电话,恩啊哈地支吾了几句便挂断了。“不好意思,女朋友让我陪她去办点事,等会儿我先走了,下次再约吧。”他连连抱歉,又补上一句:“刚才的话,你找机会自己和张然说吧。”到底,那句“我喜欢的是你”始终没从喉咙深处顺利吐出,只是呆呆地举着盘子,失魂落魄地让他后背散发的无形引力生硬地拖回房间。然后盯着他穿好大衣,光张嘴不出声地和别人说拜拜,好像有人不小心按了遥控器上的静音键。 7[十二月三日 星期日] 翌日,下了一整天的冷雨,打开窗子,寒气扑面而来,砭人肌肤。背景音乐,《我要我们在一起》。十分钟前,给张然打了电话,把话说绝了。别再对我那么好,一辈子都不可能的,要么做朋友,要么做陌生人。他在听筒那头惊慌失措地问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男生就是这个揍行,明明自己也伤也痛,还偏偏强装一副大义凛然心胸宽阔的样子去关心伤他的人,与其说是风度,不如说是装孙子。张然默默地听着,隔一会儿就追问一遍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你没错,谁也没错,只是彻底累了、倦了、疯了,想快点结束而已。我挂了电话,四仰八叉躺倒在床。听着音箱里范晓萱的呻吟,深深坠入硬邦邦的梦境。梦中有一个平静无漪的大湖,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高山。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分不清男女,看不到脸庞,就是个人影。不是郭小波,更不是张然,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大概连人影都不是,黑黢黢一团蠢蠢欲动的东西在碎碎梦呓着。 8[某日 星期一] 新学期,班主任貌似交了新的男友,“北野武”依旧戴着那副万年不换也不擦的破眼镜。郭小波转学之后换了一个新的体育课代表,女生ABC还是满嘴跑火车地扯东扯西。作业还是拖到最后关头再写,赶上无聊的课还是会趴在课本后面偷偷打瞌睡。渐渐喜欢上了清香的油墨味道。这当儿,张然跑过来把借的笔记还给我。稍稍长高的个子,略显瘦削的身材,孩子气的脸,白色衬衫加黑色领带。书包单肩背在肩膀上。还是那么傻傻的,还是那么木讷。我第一次察觉到,这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平凡凡的男生罢了。会不知不觉喜欢上身边某个女孩,因她随便的一句话而念念不忘,左思右想希望给她生日的惊喜,即使逞强也要绞尽脑汁吸引她的注意。我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到他被一个三班的女生叫走。“待会见!”说完他跑到那个女生身旁,另外还有三四个同校的陌生女孩。“这是张然。”我一边继续走过甬道,一边看那个女生做着介绍。树叶的影子在脚边影影绰绰,清晨的风凉爽怡人。几个男生你追我赶地跑过身旁。“他是我男朋友。”身后隐约传来女生的这句对白,随随便便,普普通通。却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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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匆匆的我

瘦尽春光。女主沈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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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小小疯纸

《瘦尽春光》当时我哭死了,那个男的一点都愧疚,真的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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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Luckyclover

有一部这样的小说,女主叫图兰朵,你是说这个吗,顺治是误会女主是多尔衮的私生女才对她那样的。要是的话,留个QQ号,我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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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华华

银版的全都是青春校园型的  如:  比巧克力固执的是爱情  (一)  “我喜欢巧克力。”  这个签名挂在我的QQ里长达半年之久,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朋友都知道我想买LG的那款巧克力手机都要想疯了。只有杨熙,傻乎乎的杨熙契而不舍地追问了我半年——“凌蓝,你究竟喜欢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啊?”  我笑笑,自始至终也没点破。于是接下去的时间,杨熙想当然地把我看成一个嗜巧克力如命的女生,大半约会,他都极有耐心地带我品尝这个城市所有的巧克力。我最喜欢的是一家小店里卖的手工巧克力,每天都有不同的造型,有时是一朵花,有时是一只贝壳,甚至连巧克力下的签语也是每天在变。  2007年3月11日,“你曾经不被人所爱,你才会珍惜将来那个爱你的人。”  我默默吃完巧克力,照旧把签纸塞进笔袋。里面已经积攒了厚厚一沓,这都是杨熙的功劳。无论刮风下雨,他给我买巧克力的习惯从未打断。笨拙得可爱,因为很不擅长揣摩女生心思,一旦被他认定一件事情,便会义无返顾地坚持到底。  签纸积攒到第两百张时,连我那戴着厚厚酒瓶底的同桌都开始感慨了。她说,杨熙对你多好啊!如果只在追求你时这么殷勤也就算了,可你们交往这么久,杨熙同学的热情一点减退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得不点点头,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低下了眼睛,继续摆弄我的签纸。  快下课时,杨熙给我传手机短讯,“今天是第两百张签纸。”他说,“凌蓝,什么时候我可以彻底取代他的位置?”  我几乎把自己的诺记N72捏烂,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  (二)  每天早操后,我都会到杨熙班上找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冲教室里大喊他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这副姿态肯定引得许多人不满。就像许多人不明白以我这种烂成绩怎么能混进有名的四中,又怎么轻而易举地勾搭上有名的好学生杨熙。许多人质疑,但没人敢问出口。倒是我自己,面对通红的分数,厚颜无耻地自嘲,“大概傻人有傻福吧。”  等杨熙红着脸走出众人瞩目的教室,我们上了教学楼顶层的天台,坐下来,我自然而然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打开第二百零一块巧克力,小声读出签纸上的字迹。  “当我们喜欢一个人,总妄图占有她的全部灵魂。”  “老套。”我吃完巧克力,盯着签纸,笑了。  杨熙在摆弄他的手机,和我一模一样的诺记N72。机型不算好看,但是实用。过了好半天,突然闷声问:“凌蓝,你喜欢我比较多,还是喜欢他比较多?”  “这个没法比,他是过去,你是未来。”  “那你喜欢过去,”他握起我的手,顿了顿,问道,“——还是未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眼里,我看见灼灼的真诚。如果是两年前的莫凌蓝,我会感动,我会同样握紧这个男生的手说我们一定要天长地久。可是,这一刻,我淡漠地笑笑,抽出自己的手,狡猾地回答了他。  “杨熙,我比较喜欢活在现在。”  他不再说话。  学校附近是一片机场,湛蓝的天空不时有飞机低低掠过,我为自己的话而愧疚,像急于要弥补什么,伸出两手,比成一个框架的形状,将一架经过的飞机框在其中。我说:“你知道吗?据说这样框住一百架飞机,上帝就会赐给一个愿望。”  “怎么可能?!”  “真的啦!”我嬉皮笑脸地攀上他的后背,“我已经框住了五十六架,现在你也可以参与进来了。”  杨熙还是一脸将信将疑的神色,你没办法指望一个理科生能相信科学论据之外的东西。上课铃适时响起,我终于得到机会摆脱如此尴尬的气氛。可是,就是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确定自己看见杨熙伸出双手,认真向着天空的方向比成一个框架的形状。  “这是我的第一架。”他回过头,笑嘻嘻对我说,“突然想起,我好象也是有愿望要实现的。”  (三)  我想,每个十几岁的女生都一样吧?身边有一个保护她的骑士,心里却装着一个让她仰望的王子。  如果说杨熙是我的骑士,那么,某个叫段然的男生就是我可望不可及的王子。  无数个夜晚,我都在为一个梦魇所纠缠。梦里还停留在2006年的3月25日。那天,我打开QQ,习惯性拖到段然的名字——“白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行字打好,正要按下发送的手却在看清他新签名的那一刻顿住。  “VIC,我等你回来,一直等着你。”  那一天,窗外的迎春花正在大把大把的开,我的世界,却在身后轰然倒塌。心从很高很高的地方重重坠下,没有一丁点回响,不知所踪。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我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渗出了咸咸的液体。  我不会忘记,那一天,正好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多么讽刺。  在那之前,我所知道的段然,面目英俊,眼神冷冽,身边一直包围着络绎不绝的花朵,我曾以为自己会是其中特别的一朵。可到了现在,才知道,对于小王子段然来说,我们都是地球上泛泛的五千朵玫瑰之一,而真正被他深植于心,亲自浇水照料的,是遥远星球上那一朵,叫VIC的,唯一的玫瑰。  我调动了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去勾勒她的模样,最后我被自己的想象打败了。我想她一定是眉目如画,神情淡然,她不会像我这样地在意段然,她把他放在不近不远的距离。所以,她得到了段然永垂不朽的爱慕。  我长久地注视着段然的新签名,然后我努力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长长地挂下来。  从那以后,段然再没有联系过我,我也没有去找他,还是害怕有答案,我宁愿相信感情是真的走到了尽头,也不愿承认自己只不过做了一年VIC的替代。  我开始陷入一个漫长的堕落时期。不再去学校,慢慢学会了抽烟,喝酒,悲伤到极至时就把发亮的烟头狠掐在手腕上,于是手腕上出现了许多个再也无法痊愈的疤痕。  如此的自我虐待,可段然不知道,他并没有疼惜我爱护我,更加没法指望他因此良心发现突然爱上我。我在这里暗无天日,或许他早就有了新的生活。  很快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所幸是我有对神通广大的父母,他们千方百计地抹去了我的污点,带我来到这座新的城市,转到新的学校。妈妈说,凌蓝,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说,好。  在这个新学校里,我努力掩饰自己的过往,长年累月穿长袖衬衣,借此遮盖手腕上的伤痕。我并不多话,与所有人维持住一个冷静客气的距离。寂寞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校园角落的大榕树下,把脑袋埋进膝盖,静静待着,不说话。让阳光一寸一寸温暖我的身体。  再后来,后来就遇见了杨熙。  我清晰记得那一天,天空蓝得一点杂质都没有,平静无风,阳光轻而柔软。我蹲在大榕树下,四望无人,忍不住想抽一根烟。就在我小心翼翼摸出打火机正要点着时,一个篮球突兀滚到脚边,抬起头,面前呆立着一个穿白衬衣的干净男生,嘴巴正张成一个圆满的“O”型。  他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反应。好半天,生硬扯出一个讪讪的笑容,打了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招呼。  “同学,你要来一根么?”  他没有接我的烟,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他说:“莫凌蓝,你真有意思。”  我没搭话。默默拆开巧克力,那是他为我买的第一块巧克力。签纸上的字直接又尖锐——  “这是我曾视若珍宝,慎之又慎的爱情。”  我把签纸紧紧攥在手心,想起段然,然后又狠狠地哭了。  (四)  我和杨熙,看上去是无比默契的一对。背情侣背包,穿情侣T恤,会甜蜜地去拍大头贴放在钱包里,甚至连手机都一模一样,诺记N72。  去买手机那天,我在LG的专柜转了很久,最后还是被杨熙拖到诺记前。他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就像LG的巧克力,只不过长得特别好看,广告打得铺天盖地,其实并没有什么功能,还卖得死贵死贵。他说:“诺基亚多好啊,从五楼往下摔都不见得会坏,而且能装软件。”  我讽刺他,“其实你只是想装个辞典,考英语时作弊用吧?”  他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反正最后入手的还是N72。离开商场时要路过LG的柜台,我依依不舍地回望了巧克力一眼,杨熙终于察觉到,问:“你喜欢那个?”  “还好。”  “你的QQ签名,其实是在说巧克力手机吧?”  我长叹一口气,这个白痴,总算是开窍了。  他怔了一下,马上拖起我的手,“走,我们改买巧克力。”  “算了,你又不喜欢那款手机。”  “可是你喜欢呀!”他睁大眼睛,仿佛在申明一个真理似的,“你喜欢不就行了?”  我没说话,内心强烈震荡。我喜欢就行了,只要我喜欢……当一个男生把你的感受奉为至高无上的真理,他倾其所有,改变一切,不计回报,不说委屈,只为换你一个简单的笑容……这说明,他是真正把你放在了心里。  我曾对段然全部的期望,就是被他供奉于心的中央。可我忽略了,他的心之中央早有人居住,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想到这里,我拉住杨熙,“不,N72就很好!”我空洞而微弱地反抗着,“其实,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巧克力。”  心里却大声反驳着,我……其实……其实还是喜欢着巧克力啊!  与其说我喜欢巧克力,不如说我想念段然。  就在这款手机刚推出时,价格与性能一点都不成正比。但我和段然一人买了一台,我是白款,他是黑款。  那是我以为我们最相爱的时候。我以为可以这样到永远,可说结束还是结束了。  离开那个城市时,我把自己的巧克力手机塞进了段然家的邮箱,以为这样就能抛弃一切过往。可是,在这个新的城市里,不论我的脚步停驻在哪个车站,一抬头还是能看见巧克力手机那幅熟悉的海报。海报上的玄彬隐约含着骄傲而邪气的笑容。那样的笑,和段然如出一辙,骄傲,又邪气。  我想念段然,尽管他自私地伤害了我,把我每一寸皮肤都伤得鲜血淋漓,我还是想念他,想得快发疯了。  而想念是徒劳的。他不再喜欢我,我成为他的负累,必须乖乖走开。在这里小心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和另一个喜欢我的男生一起去买巧克力吃。  那一天,巧克力下的签语同样伤人无比。  “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思念你,我就不会妒忌你身边的异性,我也不会失去自信心和斗志,我更不会痛苦。如果我能够不爱你,那该多好。”  (五)  我曾想象过无数次与段然重逢的情景,应该是在人潮汹涌的街头,邂逅形单影只的段然,  而我正挽着杨熙的胳膊,骄傲而幸福地问候他:“你还好么?我很好。”  而当我们分手一年之后,段然真的重新找到我。  课间十分钟,他站在学校的围墙外,向我摊开掌心,那台白色巧克力安静躺在那里,依旧吊着米妮的挂件。  我仰头注视他,他还是那么好看,说话前习惯皱皱眉头,咧嘴笑的样子很坏,神色里的憔悴让我的怨恨在转瞬间变为疼惜。  他轻描淡写就将这一年的时光带过,只说:“喂!你还好吗?”  我的心恍然若失。我看见段然裤兜的边沿隐约露出黑色巧克力的一角,他还在用着它,包括上面米奇的挂坠,他也没有摘下来。  米妮和米奇永远是一对,动画片里似乎是这么说的。米妮数次遭遇危险,米奇奋不顾身去救。我盯着手机上那个咧嘴笑的米奇,心里浮上的却是杨熙的脸。  如果没有杨熙,我怎么熬过这一年?我感激他,感激他在我最悲伤的时候走到我身边……然而,仅仅是感激么?  我说:“段然,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很无赖:“我没有说过。”  他说话时眼睛很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我于是有错觉仿佛真的可以从那里看到愧疚和诚意。他隔着栏杆拉起我的手,将那台白色巧克力放进我掌心,我也没有抗议。手指触到米妮笑得没心没肺的脸,我在心里轻轻问她,米妮,你难过吗?  然后我翻过了学校的围墙,什么数学课历史课都见鬼去吧。我和段然一直地走路,他变得很沉默,我也没有太多话要说,我们都觉得生疏了。  最后我带他到那家手工巧克力店,在那里买了一块巧克力,坐在店外的长椅上拆开。  那天的签纸,“爱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个时候,一阵风轻轻掠过,带下一树不知名的花瓣,在这阵粉红色柔软的花雨里,我听见身边人以一种无比空洞的声音说:“凌蓝,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可我却分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女生的影子。  (六)  段然没有走,他整整在校门口守了一礼拜,本来人就长得醒目,先是众多女生,最后连学校扫地的阿姨们都开始同情起他的遭遇,纷纷对我采取怒视的目光。我不在意,照旧拖着杨熙的手招摇过市。  杨熙的手指触到我手腕上那些疤痕,他犹犹豫豫地问凌蓝你真的不回头了么?我知道你以前那么喜欢他。我说没错,我是喜欢过,注意这个“过”字,表示过去时。  我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星期天下午,杨熙照旧要留在学校上竞赛辅导。我待在家里胡乱解决了作业,练了书法浇了花,甚至还跟着电视做了一段健身操。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无论怎样都无法驱走眼前段然的影子,于是我只好跑到学校去找杨熙散心。  不可否认那天的运气实在好得冒泡,刚拐进教学楼前的小树林就看到杨熙,之后看见的另一个人,是段然。  杨熙正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衣服上蹭了一大片泥泞,眼角有些淤青,嘴角渗着血迹,而眼神里还是透着无比的固执。  段然的神色,竟是和我一般的惊讶。他看看自己仍旧紧攥的拳头,再看看面前挂彩的男生,“你不躲?”  杨熙擦擦嘴角,没有说话。  “如果想用挨打为代价让我放弃凌蓝,”段然说,“我没那么傻。”  杨熙仍旧沉默,他回过身,慢慢向前走,几步之后,突然停下,“我不打你是因为我不想让凌蓝难过。”他的声音有些无奈,“我知道她还喜欢你,以后对她好点,否则我迟早会把这一拳还给你。”  我隐藏在树丛后的身体一动不能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心脏的位置应声破裂,我又想哭了。我忘记自己是怎么摸出口袋里的诺记N72,接通了杨熙的手机,拖着哭腔的声音在三个人的场地上格外清晰。  我说杨熙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然后我看见我的骑士愕然转过头,慢慢走近我,他拨开枝桠,他拥抱我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的怀抱无比干净美好让人安定,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让我受伤。  我闭上眼睛,却还是奇怪地看见了段然离开的姿态。他的嘴角轻微上扬,明明应该是在坏笑却显得那么落寞。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台黑色巧克力,不发一言地放在了身后的长椅上。  然后,就这么转身,走了。  天空,忽降倾盆大雨。  (七)  雨季一直没有结束,我和杨熙站在巧克力店前,手里捧着他买给我的第三百块巧克力。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更难。”  读完签语,我抬头去看密集的雨线,眼睛湿透。我想起段然离开的那天,同样是这么大的雨  ,他没有打伞,昂头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于是,留给我的永远是那么一个倔强而骄傲的背影。  一滴眼泪砸下来,杨熙握住我的手,忽然开口说:“凌蓝,我们分手吧!”  我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好象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你。”他困扰地摸摸头发,“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习惯做最优秀的那个。不喜欢失败。”  “或许应该让你跟段然走,而不是为了我的好胜心留住你。”  “还是分手吧,快高考了,不要再来打搅我。”他露出一线残忍的笑,“否则我只好换手机号码了。”  我苍白着脸,问:“如果我难过怎么办?”  “对不起。”他简单说,“那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了。”  这就是杨熙,他永远客观冷静,认定的事情就会义无返顾做下去。哪怕要把最喜欢的人赶走,他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可是……可是杨熙你的演技太拙劣,说分手的是你,为什么率先红了眼眶的还是你?  如果不喜欢我,是谁宁愿吃了一学期的泡面,只为省下钱给我买最喜欢的巧克力手机?  如果不喜欢我,是谁在别人议论我手上的疤痕时冲上去打了狠狠的一架,事后却对我强说那些伤口都是打球时摔的。  如果不喜欢我,是谁傻傻框住一百架飞机,趁我不注意时合手许愿,“让杨熙和凌蓝考上同一所大学,永远在一起。”  …………  最后我趴在他肩膀上大哭起来,巧克力化了,在他的白色衬衣上蹭出一道长长的污痕,我抓起纸巾拼命想抹去那道污痕,一边抽泣地道歉,“对不起……杨熙……真的对不起……”  爱情不是感激,不是抱歉,如果遇见得早一点,只要比段然早一点,或许我就会喜欢你。  (八)  “爱情就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的一件事。我们不停地伤害着爱我们的人,同时也在不停被我们所爱的人伤害。”  这是第三百零一块巧克力下签纸的内容。  这是杨熙为我买的最后一块巧克力,以后,以后的以后,我们的人生自此分开两边,不同模样。  我回到了段然身边,回去的那天又下起了雨,他撑了把很破的伞,等在火车站前,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没有等到VIC,所以才记起我的好。但我假装不知,继续露出洋娃娃一般单纯甜美的笑容,义无返顾跑向他。我想记录他生命里每一段旅程,分享他所有的快乐悲伤,即使最后还是要独自咽下目送他离开的寂寞。  一切没原因,一切有结果。他是坏的,却是我爱的,真的,好纯粹。  我谨慎小心守护我微弱的幸福。只愿岁月静好,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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