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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军委二局破译蒋介石密电纪实

更新时间:2016-07-05

2016年10月,为了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云南省档案馆公布了蒋介石、龙云等人围堵红军的多封密电原件,为从另一个侧面解读红军破译密电的历史事实,提供了确凿证据。

破译“来去本”密电

1935年1月17日,遵义会议胜利结束。毛泽东重新指挥红军,为革命带来生机。1月19日,中央红军分三路向贵州土城推进,按照中央政治局决议北渡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合。1月28日清晨,中央红军在土城与刘湘的川军发生激战,可敌人越打越多。由于当时对敌情判断不准,中央红军原计划歼敌三个旅,可敌人实际有八个旅,因此战局陷入被动。

当年担任中央军委二局破译科副科长的邹毕兆,其回忆录《玻璃杯》记录了中央红军在土城战斗中破译敌军密电的详细过程:“刘湘在川南有十个旅,要实现渡江,必须消灭刘湘的若干个旅。1月27日,红军主力进到土城,郭勋祺的第三旅从温水尾我而来,后续还有潘佐第四旅,稍后还有廖泽旅。于是得先消灭郭勋祺旅。由于事先二局没有侦收到郭勋祺的电报,对敌人的兵力估计不足。”

·蒋介石密电原件·

27日下午,军委二局到达土城后立即投入全部力量搜寻郭勋祺旅电台,破译密码。下午3时,中央红军与郭勋祺旅的战斗已经打响。战斗进行了四个小时,但中央红军未能扩大战果,川军甚至冲击到中央军委指挥部前面,形势危急,朱德、刘伯承都亲自上前线指挥。

中央急需了解对面敌情。周恩来、王稼祥满面尘土赶到二局,对曾希圣、曹祥仁、邹毕兆说:“你们赶快摸清敌情,我们帮你们弄饭!”曾、曹、邹三人从昨天开始已经夜以继日地连续破译二十几个小时,这时更加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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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委二局一科副科长邹毕兆回忆:“毛主席深入到我们军委二局,亲自批阅破译密电,和我们一个党支部过组织生活。我们因为加班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有人生病,还有雷永通同志被敌机炸伤,都坐过毛主席的担架,我也坐过一回。钱江误食野菜中毒昏迷,毛主席把坐骑老黄马给他,救了他一命。”

毛泽东亲自主管“破译科”

在土城突围之后,敌军多达40万、150个团,而红军不过3万。1935年2月10日,红军被整编为16个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半数是非战斗人员,每百人才有40支枪。没有根据地,没有后勤粮站,没有地方党组织,没有医院。毛泽东临危不乱,勇立潮头,亲自指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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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博古回忆:“3月4日,中央军事领导在鸭溪成立了前敌司令部,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任政委。毛泽东任政委后,亲自主管二局一科,直接掌管电台的通讯往来,以此指挥战斗行动,用兜圈子的办法巧妙躲过敌人的堵追。”

中央政治局收到军委二局报告后,28日下午5时召开紧急会议。因为破译了川军密电,这才把敌情完全弄清:红军周围已布满敌军,仅仅剩下东南方的口子还没合拢。毛泽东当机立断,立即改变作战计划,跳出重围。毛泽东从来没有否认过土城战役是他指挥的一次失败的战斗。但毛泽东勇于担责,绝不把责任推给下面。他说:“我们在土城战斗中没有打赢,伤亡还很大,主要是没有把敌情搞清楚,拳头不硬(没有集中兵力),责任在我们军委,不怪下面。”

·1937年春,邹毕兆(中间站立者)与军委二局部分同志在延安合影·

第二,侦查工作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法律活动,其运行必须严格遵守法律法规,严格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任何超越法律的行为都将可能导致侦查工作失败。如在讯问犯罪嫌疑人时,犯罪嫌疑人始终闭口不言,一时拿不下犯罪嫌疑人的供述,面对这种情形,虽然采取刑讯逼供或其它手段可能会很快突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但是一旦采取这种行为,将导致侦查工作走向非法,其所收集的证据材料将不能作为定案证据,更可能直接导致侦查人员触犯法律。

28日下午3时,复杂的川军密码终于被破译。邹毕兆回忆说:“我们在战斗中边收报边破译。郭勋祺密码叫‘正密’,是自编本,还是复杂的‘来去本’。曾局长、曹祥仁和我紧张地日夜破译,经过一天多的时间,把密码破译出来了。”他们不仅破译了郭勋祺旅密电,同时还破译了整个川军密电,发现“郭勋祺旅虽被击退,但仍退守岩石山,且敌潘佐旅已加入战斗,廖泽旅亦在其后。29日继续战斗,势必有敌三个旅,而赤水、合江、古蔺的章安平旅、刘兆藜旅、达凤岗旅三个旅必从北面合击我们”。

蒋介石“亲自”向红军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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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给“云南王”龙云的密电原件拍发时间是1935年3月21日23点50分,全文共计200多字,八项内容。其中第一项通报了“匪(红军)现复向东回窜,马辰已于太平渡、二郎滩一带渡过赤水河”,其余六项是蒋介石向龙云通报了国民党几十万大军对红军的追击、防堵之部署。这封密电,由译电员当晚1时(实际是22日凌晨)译出,“2时呈阅”。不知龙云当夜是否被叫醒看到,因未见龙云签字,不便猜测。

为实现北渡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合的任务,早在1935年1月28日,在土城战役炮声隆隆、杀声震天之际,毛泽东就统揽全局,提前三个月作出判断:红军要想跳出包围圈,只有绕道云南。毛泽东曾经给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下了一个手令。侦收员、开国少将钱江回忆:“28日下午,正是我在值班,收到曾希圣局长转来的毛主席的一个手令,这是一张长方形的字条,内容是令二局指定专门电台,限三天内把龙云及其下属各电台找到,并加以控制。我们立即执行毛主席指示,注意了解滇军情况。”毛泽东的这个手令表明红军长征史上最重要的转折点已经在毛泽东头脑中出现。

3月22日13时,这封密电已变成中文《谍息》报告,被送到中央军委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伯承面前。到了22时,蒋介石的这封密电已经被红军“为我所用”,变成了《野战司令部关于敌情通报》通报全军。蒋介石密电中的第一项变成了“蒋探悉野战军于21日晨由太平渡、二郎滩一带渡赤水河,向东回旋”。而第二至第七项围追堵截的兵力部署,丝毫不差地变成了红军掌握的“敌军部署”:“郭勋祺部正在跟追之中。上官云相部在遵(义)、桐(梓)、松坎各地严阵固守。53师到遵义后协同裴昌会防堵……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集结仁怀茅台……”这份敌情通报,等于敌军统帅蒋介石亲自向红军招供汇报。

但是,蒋介石这封调动40万大军围追堵截中央红军的密码电报,竟然在当晚同一时间就已经被中央红军无线电台侦收,译成数字电码,立即被送往军委二局一科(破译科)破译。军委二局破译科科长曹祥仁(20岁)、副科长邹毕兆(19岁),从1932年破译敌军密电“展密”以来,已经连续破译敌军密码300多部,两人都荣获“红星奖章”,周恩来、朱德亲自为他们授勋。这个密电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劭密”密码,但是到了他们手里却如同白骨精遇到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立即原形毕露。

毛泽东的“猛虎掏心”

毛泽东不仅看到了蒋介石的兵力部署,而且更重要的是看清了蒋介石的心理活动。毛泽东对蒋介石密电所说“但匪素用曲线行动,是其主力东窜抑以一部东窜而主力仍西窜,不得而知”一段体会最深。蒋介石在“五次围剿”中早已吃过毛泽东声东击西的苦头,“素用曲线行动”是他心有余悸的真实反映。

这种家伙,独自追上去是危险的。然而眼看尸体被带走,他又着实不甘心。他跳下院墙,撒腿狂追,一边追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哪,有山精,快来人哪!”

·1937年冬,中央军委参谋长滕代远与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以及二局部分技术骨干的合影·

1935年3月24日,蒋介石由四川飞抵贵阳,坐镇指挥。贵阳防备空虚,仅有99师的4个团。毛泽东指挥红军主力立即掉头南下,直逼贵阳。蒋介石听说红军直奔贵阳而来,越看越觉得这像是一个“斩首行动”,心惊肉跳,急令各路人马火速到贵阳救驾,同时安排好陆、空两条逃命通道。

4月2日,军委二局破译蒋介石密电有“显有东窜之势”的话语。毛泽东又见微知著,火上浇油,让蒋介石错上加错,再派出一部分兵力,向东方瓮安方向佯动。蒋介石越发坚定了他的错判“红军要到湘西”,于是紧急命令各路国民党军向东“星夜驰进”“均至瓮安附近会剿”。

4月9日,两军无线电嘀嘀声仍然不绝于耳,破译密电却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中央红军在贵阳以东20公里处突然转向西南,从贵阳、龙里之间敌军防线30公里的空隙中穿过。国民党40多万大军,都按照蒋介石密电日夜兼程东进,目标是围歼“朱毛红军”。而作为被围歼目标的“朱毛红军”三万将士,在蒋介石眼皮底下,按照红色电波的指引,以日行120里的速度,朝贵州西南进军,目标是经云南北上抗日。被毛泽东“声东击西”妙计牵着鼻子走的蒋介石,直到4月23日,红军已经进入云南,才大梦初醒,“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此时红军已经跳出包围圈,实现了挽救红军、挽救中央、北上抗日的战略目标。

路福贵
《档案时空》 2018年第05期
《档案时空》2018年第05期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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